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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尘事槐花一样

来源: 作者: 编辑:赵绍君 2017-06-30 12: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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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诗)

  ■ 铎木

  会哭泣的槐花

  他们恐惧于春天。村口的那株槐树

  会在落日里飘起白色的槐花

  瞎眼的奶奶说,那里有一个漂亮的女鬼

  槐花,是她的眼泪

  

    而我们常把牧笛与童趣寄存于此

  任黑夜逼近,或是圆月

  那夜,柱子在槐树下

  吟唱着旧诗,翠姐姐低着头

  月色和槐花抱着哭泣

  

    当夜鸟惊飞时,有焦灼的呼声

  伴着倒悬的乡村

  谁家的犬吠堕入了,传来关门开窗的吱声

  他们离去,槐花继续飘着

  

    第二天,村民们在槐枝上看见飘曳的

  青发。柱子和翠姐走了

  他们背弃了自己的村庄,去了南方

  不知如今他们是否记得

  这些会哭泣的槐花

  

    爱幻想的男孩

  他把自己比着囚犯,或一只蜂鸟

  向着夕阳

  活着,也试想过在花骨上留下记号

  在谈及爱好时

  他听信了村西跛脚的痴汉

  将月色揽住

  

    到达村东祠堂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石阶上飘来槐花

  或,一些早产的萤火。檐下

  排着被岁月浸染的卵石,赧水来了

  在石碑下拐弯,留下码头

  

    他是个爱幻想的男孩,乡村给了他

  梦的土壤

  长辈们打开了祠堂的木门

  他跪在族谱上,从春天开始,没有

  眨过一次眼。直到七月

  那朵槐花终于流进了资江

  

    他们用生疏的乡音对峙

  不会辱骂秋风,它们将岩石擦得干净

  缝隙清了

  适宜涌出刀锋,或轻或重的月辉

  比如从周庄飞来的信鸽

  那些蝴蝶一样的翅膀

  

    今夜,他拥着被窝,起床了三次

  月色从树枝下滴下

  他听见木窗腐朽的欢呼

  好比,他早年在槐树下诵念的诗句

  它们敲了三十次玻璃

  

    偏袒的道德带来同样的怜悯

  笛子和虫鸣

  他看见茂盛的草木从颜色中挤进

  将无数的影子隐去

  包括老槐树下的石级,码头

  

    她伴着他拥着被窝,起床了三次

  他们用生疏的乡音对峙

  也只有此刻

  才可以说起槐花落地的声音

  

    他听见了水一样的呼唤

  他习惯把敲门的声音比做夜客,尤其

  在他写诗的时候,那些槐花

  从四处砸来

  这些年,他习惯了忍受

  

    甚至是虐待。他的朋友们隔着呼吸

  谈论性的取向

  从一个古朴的梳妆盒开始,到

  一则寻人启示

  他不敢承认,黑夜与他心中的赧水一样

  

    不会有雷同的情节,这是他对往事的

  总结。他也无法说明

  践踏者的悲哀,好像她说的

  男人立在一堵危墙下

  无限接近落日

  

    他曾试着开着60瓦的灯泡睡觉

  给阳光拉上厚实的绒布。他开始颠覆

  像昼伏夜出的蛾子,寻找

  隐匿的细节和真相

  “柱子,柱子……”。他听见了

  水一样的呼唤

  

    将绒布割开

  敲门声之后,他不再辩听

  拐杖的节奏

  隔壁的男人又在呼噜,他知道

  他又从麦芒走过,看到丰满的颗粒和泪光

  

    这时候,他想起村口老槐树下的一匹瘦马

  将夜色变得潦草

  甚至,想象久已关闭的祠堂

  那里供奉着一对蝴蝶的翅膀

  他试着打通一个电话

  

    传来骨头裂开的声音,他感到

  老母亲把窗帘撕开了

  他惊恐,肃穆,不敢言及距离之外的言辞

  他关掉手机,从抽屉中拿出鞭子

  

    他忘记了痛,他忘记了黑暗

  他忘记了黎明的到来

  他甚至拿出那把珍藏的匕首,将绒布割开

  任赧水漂着一朵槐花,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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